弥丽安

我不配受到这样的夸奖,也不该受到这样的指责。

他们说:“耀耀”(7)

  “东方红,太阳升……”

  “那是我们的声音。”


  all耀中心,国设且有私设,苏且ooc,注意避雷。

  以世界近代史感情线为主,有些不符合的地方,主要还是同人别上升三次。

  不喜勿入,不喜勿扰,如果您觉得脏了您的眼睛,请直接左上角,谢谢。


  接二连三的淋雨和雪上加霜的动荡打击,成功让王耀生病了,以至于开会的时候都是带病上场的。

  连上司都让他再别去了,但是如今这场面,他一场会都缺席不了,便摇摇头说句没事还是上。

  王耀进会议室的时候,那灯光照得他眼前一片雪白,一时间像是雪盲般什么也看不见,险些摔下去一头磕在地上。

  他的手臂被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人被拽了回去,靠在那个人身上缓了一会才能看得清楚东西。

  那只手握住王耀的手,力度和温度传递过来,王耀只能闻到威士忌的味道,辛辣的蜂蜜混杂着烟草味。

  等到眼前能看得清楚了,王耀站直了,轻声跟亚瑟说了一句:“谢谢。”

  “没关系。”亚瑟看了王耀一眼,带着王耀走到路德维希和基尔伯特中间的位置,抽出了椅子,“请。”

  王耀稍有些诧异,但还是坐了下来,亚瑟替王耀将椅子推了回去,才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他是没手没脚了吗?”伊万冷声问。

  “好了,这是绅士风度嘛。”阿尔弗雷德截断了这个话题,却还是似笑非笑地看向亚瑟,“但是我怎么不知道你绅士到了这种程度?亚瑟?”

  亚瑟瞥了一眼阿尔弗雷德,“是你该学一学礼仪了。”

  阿尔弗雷德耸了耸肩膀,“好啦,等人齐我们就开始了。”

  王耀的位置恰到好处,他现在哪边都不属于,而路德维希和基尔伯特一分为二,却也不至于为难他。

  但他的脸色苍白到坐在旁边的路德维希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没事吧?”

  “我没事。”王耀下意识就给出了习以为常的回答,又忍不住用手帕捂住嘴压抑地咳了两声,他垂眸瞥见洁白手帕上的一缕红色,极快地收拢了手,神情浅淡。

  “你疯了?病成这样还来开会?不要命了?”另一边的基尔伯特却收尽眼底,压低了声音,愤怒地问。

  王耀扯了一下嘴角,“不开不行啊,不行的。”

  基尔伯特更气了,把热茶往王耀那推了一推,“你赶紧开完会,赶紧回家去躺着。”

  “好。”王耀顺势举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水,又放下。

  他有些昏昏沉沉的,路德维希也看出来了他的不对劲,便低声说:“睡吧,没关系的,我替你挡着。”

  “我不困的。”王耀的声音很轻,路德维希偏头一看,王耀已经半阖着眼眸,昏昏欲睡。

  路德维希没说话,往前靠了靠,倾斜着身子记录笔记,挡住了前方阿尔弗雷德和伊万投过来的视线。

  王耀也不知道过了有多少时间,路德维希用手肘不动声色地轻轻碰了碰王耀,他才睁开眼睛。

  再一看,已经到了伊万和阿尔弗雷德发言了,他们达成了一致,共同公布了禁止试验核的条约。

  这是针对谁的,王耀心里一清二楚。受益者自然高兴,多的是人敢怒不敢言,有些人自己没有也不会希望别人有。可他现在不能放弃,不然这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他抿了抿嘴唇,不轻不重地说道:“我不同意。”

  “你同意与不同意,没有什么区别。”阿尔弗雷德摊了摊手,带着笑,“哎,别那种表情嘛,大家都同意,少数服从多数啊。”

  伊万面无表情地看向王耀,“你把自己当谁了?你说不同意,就不会通过吗?”

  “我既然没有签过,也不会承认。如果二位想要做出什么制裁的话,请便。”王耀撑着桌子站起来,勉强稳住身形,收拾了东西就转身离开。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的背影,一如当年那样走得轻慢,仿佛极力忍耐着疼痛,安静到歇斯底里。

  阿尔弗雷德突然就问伊万:“伊万·布拉金斯基,这辈子你哭过吗?”

  伊万沉沉地凝视着王耀的背影,唇线绷得笔直,缄默无言。

  哭过的,在王耀面前,他都不知道哭过多少回。

  仅仅是看着王耀红了眼眶,仅仅是松开王耀的手,每一个瞬间都会让他想要哭泣。

  伊万·布拉金斯基从来都没在什么方面露怯,打断了骨头,流干了血,他也能红着眼睛接着不要命地打。可唯独爱王耀,他是怯生生的。

  阿尔弗雷德笑了:“我没哭过。”

  没有什么值得他落泪。

  基尔伯特看着阿尔弗雷德和伊万的表情,像是没忍住那样突兀地笑出了声。等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他又无所谓地一耸肩膀,“干嘛?笑笑还不行了?”

  路德维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兄长这个性格……


  王耀走出大厦后,迎着太阳慢慢往前走,眼前又开始白茫茫的一片,眩晕耳鸣之下,他有些难以感受到什么了。

  果然还是太牵强了吗?倒下前的一刻王耀如是想到,然后有人接住了他,借他肩膀依靠。

  弗朗西斯的手撩开王耀的碎发,贴上他的额头,叹息一声:“你太勉强自己了,小耀儿,别拿自己开玩笑。拼命也是要有个程度的,你不能倒下。”

  “抱歉。”王耀微弱地回应,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是我高估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病人为什么要说抱歉?你这个人,要在我们面前掉眼泪从来是为了谋利,但是又自己扛着一声不吭。”弗朗西斯扶着王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如果我不跟出来,你就倒在大街上了?”

  王耀鸦青的睫羽颤了颤,“对不起,要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送你回去?谁说我要送你回去的?”弗朗西斯笑了笑,低头对上王耀疑惑的眼神,“我呀,要把你拐回家。”

  王耀被带到了巴黎,巴黎的天有些阴郁,像是快要下雨。

  弗朗西斯递给王耀一叠资料,还附带了一捧鸢尾花,“我希望你能喜欢。”

  王耀接过来,鸢尾花很大一捧,贴在脸庞边,柔软的花瓣像是亲吻脸颊。

  那几张纸一目十行看下来,王耀眨了眨眼睛,微微笑了,“这是来自西方的第一份爱呢。”

  “提诺瓦修他们都和你交往了,我已经错失了太多机会。”弗朗西斯笑了笑,“我知道这不能帮助你太多,但总会让你好受一些。”

  王耀弯起唇角,“阿尔弗可正在封锁我呢,你这是在打他的脸。”

  弗朗西斯却不以为然,“那不是挺好的吗?我是挑战阿尔弗的不服训的盟国,你是不听从伊万指挥而脱离轨道的大家庭成员。”

  “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爱我,让我明白爱和死一样伟大,并且永远地扶持我。我渴望有人毁灭我,也被我毁灭。”王耀轻轻说着。

  弗朗西斯回答:“每个人都告诉你爱到死亡的感受,可你却以此作为筹码。”

  王耀笑:“可是国家啊,美人迟暮,英雄白头,你再怎么爱,都会看到他身上满是伤病,再难支撑。命运给予的礼物背后都有明确的价码,岁月会回收所有。没有人永远会赢,说不定你看了他一眼,就是最后一眼。”

  “从国家到子民,谁都会发疯。但凡国家跟爱沾个边,就谁都别想逃,世界走到尽头都是遗憾。”他落寞地垂下眸子,眉眼隐痛。

  弗朗西斯轻轻抬起王耀的下巴,注视他的眼睛,笑了:“可你是王耀,所以我还是那么做了。​”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乌黑的浓云遮住天空,滴落一滴雨,借着三两滴,然后淅淅沥沥地落下。

  “巴黎下雨了。”王耀仰起脸,雨滴坠落在脸颊上。

  弗朗西斯要为他撑伞,可王耀看着没几个撑伞的行人,说:“我们不撑伞。”

  弗朗西斯担心王耀的病再淋雨会更严重,但是一看王耀的眼神,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他顿了顿,然后笑了,“好。”

  王耀和弗朗西斯并肩走在雨中的巴黎,问:“他们为什么不打伞?”

  灰色天际落下的雨突然造访,却也是恰到好处打湿行人和这座城市的程度,跳跃在奥斯曼建筑上的雨冲刷着街道,行人们却多数好整以暇,偶尔也有那么几个低头挡住雨往前奔跑的人。

  “雨小,雨轻,停得快。人懒,伞贵,嫌麻烦。”弗朗西斯耸了耸肩膀。

  他又偏头看向王耀,雨丝顺着王耀乌黑的长发落下,“还有,喜欢淋雨,喜欢在雨中奔跑,喜欢和你漫步雨中巴黎。”

  “嗯。”王耀点了一下头,心情愉悦,“不错的理由。”

  他慢悠悠地往前走,轻声哼着:“东方红,太阳升……”

  弗朗西斯在他身边,置身雨中。

  被什么保护,就被什么限制。能给你遮风挡雨,就也能让你不见天日。

  所以他们不要伞了,就往前走吧。


  “10、9、8、7、6、5、4、3、2、1!”倒计时完毕,零点一到,强光闪亮,天地轰鸣,巨大的蘑菇云翻滚而起,直上蓝天。

  成功了!

  终于成功了,终于点燃了。

  终于……能够挺直脊骨了吗?

  王耀泫然欲泣,捂住嘴压抑了哭声。身边的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欣喜若狂地欢呼着呐喊着。

  蜂拥的人群追逐着散发引爆成功号外的大卡车,奔走相告,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广播。大街小巷,人山人海,沉浸在欢腾的海洋中。

  巨龙腾飞,扬眉吐气,更是震惊了整个世界。庆贺和鼓舞之声不断传来,惊慌和贬毁之语也间有所闻,世界在一片喧哗声中。

  “同志!同志!你别哭了,你该笑啊!我们成功了!我们向全世界证明我们可以!”家人们上前拥抱王耀,热泪盈眶,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王耀止不住地哭泣,他拥抱身边的每一个人,泣不成声地重复着:“谢谢……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倾尽所有,孤注一掷,多少人背负着祖国的希冀,尽管有大好前程却仍然没有抛弃他,选择了回到这里。

  他弱小,他贫穷,他满目疮痍,可他们仍然选择义无反顾地拥抱了这样的他。

  伊万扶持他,尽管曾经也同舟并济,却最终利益殊途,分道扬镳。他们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坚定不移地站在那里,一声声呐喊着口号,发誓要做到,要挺直脊梁骨,要让他重回世界之巅。

  “没关系,王耀同志,还有我们呢。”他们那样告诉他,“我们必须明白民族崛起的前提是自强自立!”

  “什么崛起?我们是复兴!”另一个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

  他们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在荒无人烟的戈壁前仆后继。多少人在沙丘上驻足,然后撒手人寰。哪怕每一次告别后真的后会无期,他们仍然绝口不提丰功伟绩,一次次用信仰践行了奇迹。

  正是因为他们爱他,所以他才能站在这里。

  “别哭了,小同志!我们的步伐不会停止的,我们要一项一项地完成所有目标,我们要让祖国重新回到世界之巅,哪怕是倾尽此生!”他们伸出手,“走吧,小同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嗯!”王耀含着泪笑了起来,握住了家人的手,一起走向太阳升起的方向。


  太空中曾经是伊万先抢夺了先手,如今阿尔弗雷德却登上了月球。

  “我的一小步,是人类的一大步。”王耀认真读着报纸上的消息,报纸上的相片里阿尔弗雷德张扬而自信,耀眼得像是茫茫海域里的灯塔。

  他们有的,他也要有,也会有。王耀将报纸压在资料下,目光眺望向远方,“一步一步来,耐心一点,会成功的。”

  王耀没有等待多久,很快这一天就来临了。

  世世代代所仰望的星辰都变成触手可及的微尘,他们的寰宇梦,他们的凌云志。

  那一颗卫星唯一的任务就是唱一首歌,响彻云霄又归于寂静。

  “东方红,太阳升……”它唱着。

  它不仅仅是一颗卫星,是一代人坚持不懈的证明,是复兴志向与道路的崛起,是华夏第一次展开双翼。

  灯火混沌,冷光乍现,一片狼藉的大火让一切都草草收场。但是所有不切实际的海誓山盟,都无法比拟这一刻的荣辱与共。

  “东方红,太阳升……”人们也唱着。

  王耀仰头望向那个浪漫而悲壮的战场,和他们同声:“东方红,太阳升……”


  费里西安诺邀请王耀前去罗马的信件兜兜转转落入了王耀的手中,夹带着小雏菊干花和一缕罗马的清风。

  “去吧,我们也打算建立交往了。”上司那么说道。

  于是王耀回了信,前往罗马。

  一路上王耀回想起太多曾经,但他踏足那片土地,真真实实丈量它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故人。

  凯撒并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性子,他时常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就带着一坛好酒,招呼都不打一声跑到王耀这里来。

  他们那是日月同辉,势均力敌。无论是比较什么都是旗鼓相当,爱得你来我往,棋逢对手才算是有意思。

  凯撒与王耀促膝长谈,秉烛夜游时,谈起王耀平日里的任性时,凯撒神情变幻莫测。

  “你那是什么表情?”王耀不高兴,“我哪里有这般任性?”

  “叫你添衣,你从不添。叫你注意别受冻着凉得了风寒,你从不注意。多嘱咐你两句,你也从不听。”凯撒数落,“这还算不得任性吗?”

  王耀不以为然,“我不缺什么,总会有人提醒。”

  凯撒既是无奈,又是咬着牙,“我真是……有心天下,又志短只想在你身边做个小僮。为你温酒,研墨添香,出入随驾,好教你不至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王耀原本提着紫毫笔沾了松烟墨,于羊皮纸上笔走龙蛇,词倾河汉,落笔如有神。

  听了凯撒这话,王耀就笑,抬手投笔掷向了凯撒。凯撒偏身一躲,却仍然被溅了一袖的墨点子。

  “好哇,塞里斯,今日里我绝不轻饶你,非得让你知错不可!”凯撒指了指王耀,笑着扑过去抓住王耀,就要挠他。

  王耀连忙在凯撒怀里缩成一团,笑着告饶:“好了好了,我不闹你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凯撒把王耀从怀里捞起来,点着他眉心的一点朱砂取笑:“你便是闹我最厉害,躲却是最快。”

  王耀之前伙同一群人捉弄他,被他逮着了,便连忙把同伙供出来,责任推了个干净。他自然是不信的,哪料到王耀狡黠得像只小狐狸,眨眼睛便逃得没影,钻进了梅花林里。

  眼见王耀怕他秋后算账,还要逃,凯撒把王耀拉到镜子前坐好了,“你别乱动了,我替你描眉。闹了那么久,怕是赴宴都得迟了,你上司能被你气死。”

  “你就只会捕猎、杀狼!动不动就扒了皮给我送过来做衣裳,哪里会描眉画眼的?”王耀笑吟吟地问,“我纵使是让你画,你也不敢画。”

  “那我连狼都敢杀,怎么就不敢给你描眉了?”凯撒一挑眉,捏着王耀的下巴抬起来,“你要不说话,我准画得好。”

  王耀轻哼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片刻后,凯撒松了手,让王耀对镜瞧一瞧,“成了。”

  王耀定睛一看,长眉入鬓,漂亮又英气,有些诧异,“想不到啊,大秦,你是深藏不露。”

  “你先前画眉后问我深浅,我答不出来,就被你笑话了半天。如今,可算是一雪前耻了。”凯撒笑道。

  王耀不可置否。

  凯撒笔尖一转,用笔杆挑起王耀下巴,凑过去低语:“妆罢低眉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王耀莞尔,勾唇拍开了凯撒的手,“哪个话本学的东西?居然敢拿来打趣我?”

  他们共同策马啸西风,并肩于山巅,荣华骄傲。王耀衣裳上的纹花绘出盛世的轮廓,烈风穿过襟袖,将来自长安王权富贵的繁华簇簇尽吹落,衣袍上磅礴山河方显出萧瑟的脉络。

  死生落寞,风雨如晦,却因为与凯撒比肩也不觉得凄恻寥落。他轻呵一声岁月太单薄,凯撒就能怜惜地抖落一蓑烟雨,亲吻他的指尖说来日方长。

  “大秦。”王耀轻唤一声。

  凯撒低头,“嗯?”

  “没事。”王耀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王耀又喊了一声:“大秦。”

  “嗯?”凯撒低头,不见半分不耐。

  王耀沉默不语,“没事。”“大秦。”他又喊。

  “嗯?”凯撒浅淡地笑着。

  王耀抿着唇瓣不说话,良久,直到凯撒以为他又要低头不语了。

  他却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你才会离开我?”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海可枯石可烂,此情不可绝。”凯撒微微附身在他耳畔落下一句。

  直到最后凯撒挥手告别的时候,在昭昭日光下,他笑得张扬,酒壶一撞,就说:“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

  马蹄扬起尘土飞扬,他什么都没留下,只觉得还有无数个以后。

  可王耀再没有见过他。

  什么都没有。

  王耀环顾四周,迎面是盛开的小雏菊还有费里西安诺热烈的拥抱,他愣了愣,垂眸笑了,抱住了费里西安诺。

  “我很高兴你来,塞里斯。”费里西安诺手捧小雏菊,递到王耀面前,栗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承载了星辰。

  王耀的目光落在费里西安诺的脸庞上,凝视了许久,像是有些落寞地笑了,“安诺。”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

  费里西安诺伸出手,轻轻抚平王耀的眉头,轻声说道:“不要再皱着眉头。”

  “我是为了看见你的笑容邀请你,而不是为了让你哭泣。”费里西安诺捧起王耀的脸庞,亲亲他的额头,又亲亲他的眼睛。

  他拥抱王耀,“至少在我这里,开心一点吧。”

  费里西安诺带着王耀漫无目的地逛着,在遗迹散布的永恒之城,路过斗兽场,它像是中间凹陷的山拔地而起,仿佛仍然能听到野兽的嘶吼和殊死搏斗的狂热。

  “那是历史的声音,是吗?”王耀问。

  费里西安诺回答:“地震、火灾、战争……所有伤痛都无法抹去的,我们的声音。”

  再路过万神殿,从穹顶之上投下的阳光落在王耀的肩膀,那种强烈的末世感犹如诸神的凝视与低语。

  王耀问:“如果我们跻身万神殿,能拥有永恒吗?”

  “诸神会陨落,但你是史诗,有关于你的一切都会如同庞贝古城的诗篇那样流传下来。”费里西安诺却说。

  他们在许愿池前驻足,特莱维喷泉像是一幅油画般流动着,旁边的白鸽慵懒地迈着步伐。

  王耀笑着说:“没必要那么着急的,你带我参观了很多东西。我们还有很多以后,你可以慢慢告诉我所有你想说的话,我们来日方长呢。”

  “我还会有很多明天,但是那都和今天不一样了。”费里西安诺却意外的认真,“很多事情,如果我不说,可能就无法传达到了,那将会是一生的遗憾。”

  费里西安诺递给王耀硬币,“许愿吧,塞里斯。”

  王耀摇摇头,“我想要的,我都会凭借自己的双手完成。”

  “那我来替你许愿吧。”费里西安诺真挚地闭上眼睛许下心愿,然后将硬币投入水池里。

  他许愿的模样很虔诚,落日的余晖撒在他栗色的头发上,衬托得他像是天使。

  王耀好奇地问:“你许了什么愿?”

  “我所求的东西太多了,千百年来我许下了无数个愿望,有些实现了,有些没有。有些不切实际,有些微不足道。我知道我并不能为你做什么,为你许下的愿望也不一定为你带来什么。”费里西安诺抬眸望向天空,眼底透彻清明,好似很久之前他站在长到腰边的青草地里转过身看向王耀的那个眼神和笑容一样,干净而美好。

  费里西安诺望向王耀,将一直藏在掌心的小雏菊戴在王耀的鬓角,笑了起来,“所以,我只是祝你晚安。”

  他希望王耀能够被小雏菊包围,他做不到,也无能为力,所以他只能以他的方式祝福王耀晚安。

  王耀微微一怔,晚风微扬吹过他鬓角的小雏菊,抚平了记忆里的伤痛和他微蹙的眉头。

  他笑了,“晚安。”


  伊万在边境陈兵百万,不断施压,无视王耀的警告不断寻衅滋事。气氛剑拔弩张,王耀和伊万的关系直转急下。

  阿尔弗雷德对此乐见其成,并且琢磨着该怎么找个切入点跟王耀谈话。

  马修带来了一则消息,伊万跟王耀见了一面。

  “他们见了一面?”阿尔弗雷德脸色一变,他怕王耀和伊万又和好了,这意味着他之前的部署会全盘崩溃,缓和跟王耀的关系,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而伊万回去以后,仍然保持着高压,这让王耀对他的出尔反尔感到异常失望,也愈发地开始不信任曾经的老师。

  娜塔莉亚在边境的营边来回踱步,他们刚刚跟王耀打了一架,说实话跟王耀做敌人那绝对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这让他们体会到了阿尔弗雷德的待遇,真是怕了王耀的狠劲。

  安冬妮娅和娜塔莉亚都不认为这时候跟王耀打起来有什么好处,阿尔弗雷德盯得那样紧。

  伊万在王耀离开后愈发阴晴不定了,莱维斯不知道被训哭了多少次,爱德华每次看见伊万,只要没有任务是有多远躲多远,托里斯还硬撑着却每次都被骂得狗血喷头。

  每人敢去问一问伊万,在莱维斯又一次边掉眼泪边出来后,更加没人敢了。

  “哥哥!”但娜塔莉亚终于忍不住了,冲进帐篷里,问消沉的伊万,“还打不打?”

  伊万掌心里捏着一个鲜红的平安结,他带着薄茧和疤痕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有些出神。

  许久,他才沉沉地回了一句:“不打。”

  “不打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娜塔莉亚问,“你是来这里看一看小耀同志的,还是来表演恐吓艺术的?哥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伊万沉默了一会,问:“娜塔申卡,什么是爱呢?”

  娜塔莉亚哑然,“这个……”

  伊万想起在决裂的那个雨夜,王耀说他不懂爱。

  他抓着王耀的手腕,突然就有些哽咽:“我不懂,你教我啊……”

  “你学不会。”王耀那样说。

  “那你觉得,你爱王耀吗?”伊万又问。

  娜塔莉亚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伊万扯动了一下嘴角,“你看看,你说不出爱,却又爱他。”

  “撤吧,我们撤军。”伊万将平安结系回自己腰间,站了起来,对娜塔莉亚吩咐。

  娜塔莉亚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其实她知道,他还是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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