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丽安

我不配受到这样的夸奖,也不该受到这样的指责。

黑月光他是个疯批(7)

  “山巅的孩子不会爱人。”


  普设all耀,大概是一个高科技与古老并存的纯恶架空世界,重生。七宗罪,黑深残,全员恶人,全员疯批。

  私设很多,ooc,有令人不适描写,有角色死亡受伤。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并非对某些角色不友好,只是他们各有立场。

  露中偏多,角色关系混乱and病态。不要二代三,不喜慎入。目前大概设定如下:

  病弱心机滥情的疯批黑月光耀耀(贪婪-玛门)*自卑偏执隐忍的外疯狗内忠犬露露(嫉妒-利维坦)

  阴狠双面蛇蝎美人耀耀(贪婪-玛门)*玩世不恭恶毒继承者阿尔(恶-撒旦)

  白切黑的柔弱病美人耀耀(贪婪-玛门)*冷情禁欲的腿疾绅士暴徒亚瑟(傲慢-路西法)

  向死而生爱痴狂小画家耀耀(贪婪-玛门)*浪漫至死固执轻佻艺术家弗朗(色&欲-阿斯莫德)

  恃宠而娇的任性菟丝花耀耀(贪婪-玛门)*任劳任怨的可靠挚友路德(暴食-别西卜)

  随心所欲杀人如麻的主谋耀耀(贪婪-玛门)*暴躁好战认真忠诚的主将基尔(暴怒-萨麦尔)

  影帝级的腹黑钓系小白兔耀耀(贪婪-玛门)*扮猪吃老虎人间清醒赢家费里(怠惰-贝尔菲戈尔)


  “你喜欢的月季。”伊万把一束月季花轻轻放在了王耀的膝盖间。

  王耀知道伊万是听了医生的话,要让他发现美好。他不屑一顾,像他们这样从泥潭里爬出来的,还有谁是个正常人啊?

  王耀嗤笑:“自己都治不好,还想治我?”

  他和伊万两个怪物,都太了解彼此的阴暗面和晦涩不堪的过去。

  伊万沉默,没有说话。

  王耀望着月季花,目光仿佛破碎的玻璃慢慢聚拢一样,变得凌厉、锋利,发出警告:“离我远点吧,我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靠近我,我所谓爱的漩涡只会撕碎你。”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离开。”伊万摇头。

  “伊万·布拉金斯基,我没救了。”王耀说。

  王耀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没救了,我从骨子里就已经烂透了,救不回来的。放弃我吧,你可以走,我这副身躯,走不了的。”

  “小耀。”伊万低下头,捧起王耀的手,在纤弱的骨节处虔诚地亲吻了一下。

  王耀缓缓睁大了眼睛,看着伊万继续吐露匪夷所思的话:“我不会丢下你的,没有你我活不了的。”

  王耀一直以为伊万喜欢的是那个不存在的白月光,而不是王耀。只是没想到,已经看透他恶毒的伊万仍然会以他为信仰。

  伊万只是望着王耀。

  用他的一切,换王耀继续见山见海见明月星辰就好了。

  王耀不禁哽咽,太沉重了,实在是太沉重了。他要怎么办啊?他本来就是一个连看见幸福都会害怕,会受伤的胆小鬼啊。

  一定要很重很重的爱,他才会不敢逃。

  这辈子他只身一人踩踏过爱的残骸,可是却发现这样的爱跨越时空与时间,都能原原本本、完完整整地重现眼前。

  王耀猛地掀起被子,整个人窝进被窝,闷声说道:“我困了,想睡觉,你走吧。”

  “那你好好休息,等你醒了,我再来看你。”伊万沉默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王耀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抿了抿嘴唇。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所居住的地方就被烈火焚毁。他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不合群。

  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孑然一身,没有爱也没有牵绊。无父无母,天地不容。

  在孤儿院里,饥饿和寒冷常伴身边,鞭笞、殴打和辱骂是家常便饭,为了一口饭,王耀和其他小孩争先恐后地跪在地上乞求能够得到勉强果腹的伙食。

  “如果你想要融入这里,就要忘记你的根。”院长这样告诉他。

  可是王耀没有根,他的命运是浮萍,随波逐流。有人把他移植到了王家,他就有了根。

  无论如何,王耀都是爱着王家的。家族,他的家族,既然他享受了家族鼎盛时期带来的荣耀与庇佑,那么也不会在家族腐朽衰败时摒弃它。

  他杀了很多人。

  伊欧斯是疯子的巢穴,基尔伯特说他是最疯的那一个。

  他几乎以可以称之为是极度残忍的方式,让伤害过他的人在折磨中死去。

  七宗罪亲眼看到塞里斯嘴上说尽了甜言蜜语,行动上却残暴无比。他以伪善与背信弃义的作风处世,对于那些属于他强权之下的被征服的人用尽手段镇压。

  弗朗西斯对于塞里斯玩弄权术的手段十分佩服,声称塞里斯在狠心和残忍这方面上一骑绝尘。

  七宗罪站在塞里斯旁边,塞里斯等待他们的不理解和厌恶。习以为常的被脱离,习以为常的被背叛。

  但是亚瑟只是冷漠地嗤笑:“罪有应得。”

  “哇哦。”弗朗西斯无声地赞叹了一下,转过头对王耀勾起笑,“真是让人惊喜。”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因为他的伤害,所以你这么做了。”

  费里西安诺挑了一下眉毛,神情平静地看向王耀,“这对你有帮助吗?”

  基尔伯特努了努嘴,“好啦,sisi,我去处理一下你的烂摊子。”

  “你应该让我来做的。”伊利亚只是皱了皱眉。

  哪怕他仅仅是假装哭泣,他们都会来哄他开心。

  “去拿糖。”路德维希给下属使眼色,习惯性拿糖果哄他开心。

  “哪个不长眼睛的?”基尔伯特暴躁地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头。

  费里西安诺擦掉他的眼泪,安慰:“没事了。”

  亚瑟俯下身检查他的情况,通常都会得出他不过是装哭的答案。

  “谁干的?”伊利亚则是面无表情地问。

  实际上王耀并不清楚那些意义到底是什么?他需要一个确切的答应。王耀坐起来,拔掉吊针,走向月光。

  伊万的病房就在隔壁,正坐在床上,翻看一本书。

  突然间毫无征兆的,伊万闻声起来,转头望向窗外的月黑风高时,一道白影径直破门而入。

  玻璃碎片中承载着千千万万个月亮和他错愕的神情,黑发的少年赤脚踩在他洁白的床单上,鲜血淋漓。

  少年修长纤细的五指轻轻撩起垂落在耳边的发丝,露出琥珀色的狭长眸子。睫羽浓密,眼尾微微上扬的弧度,为纯然平添妖冶。

  他踏月而来,却也早已和月光融为一体。

  王耀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步一个血印走向了伊万,在他面前跪坐下来,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庞。

  “你爱我吗?”王耀冰冷而芬芳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

  “小耀?你流血了!疼不疼?我去叫医生!”伊万想要起身,急得眼眶发红。

  王耀固执地拽住伊万,望着他的眼神无法言说,眼眶里锁着波光粼粼的水色,澹澹的月色也溶解在其中。

  他再一次问:“你爱我吗?”

  “爱啊……我当然是……爱你的啊……”伊万攥紧了心口的衣襟,无法表达的感情,艰难地诉说,诚挚地剖白。

  他的爱腐朽、苍老、见不得光,如同垂垂老矣的暮色,所以他不希望王耀会知道。

  一定要小心藏好尾巴,遮掩心事,才能不让这种卑鄙暴露在王耀面前。

  “什么是爱啊?”王耀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问。

  他的疑惑,恶毒却天真。

  伊万顿了顿,艰难地解释:“爱……爱是各色各样的,所以再怎么肮脏的自私的爱,那也是爱。”

  “既然这样。”王耀抬手抓住了伊万的手腕,“那么我是爱你的,但是……”

  伊万用食指轻触王耀的唇瓣,封住他未尽的话语,“但是在将来,如果我抛弃你,也不要太意外了。因为这就是我的爱,就是这么廉价。”

  他眉眼间极尽温柔,“是想说这些吗?小耀。”

  王耀就笑了:“是的。”

  原来,他都知道。那些道理他明明都懂,却还是誓死效忠。

  “我爱很多人,放肆去爱就好了,我的爱太廉价了,满了就溢出来,没有什么好可惜的。”王耀抚摸过伊万的脸庞。

  他并不在乎伊万是怎么样一个无恶不作的人,只要伊万一如既往,他愿意蒙上眼睛。

  伊万突然握住了王耀的脚踝,王耀玲珑的骨隔着皮囊贴在他略粗粝的虎口,被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脚掌,双手托举着。

  他俯首垂眸,温柔虔诚的一个吻如同九霄云外薄凉的白雪皑皑穿梭过灰沉的天空与云层,消融在王耀的足背上。

  “把我当成没有感情的工具尽情利用就可以了。”他抬眸,注视王耀的眼睛。

  伊万单膝跪地,亲吻了跌坐在床上的王耀的足背,不二臣般坚定虔诚。


  失火这件事情的影响很大,旁观者们对此津津乐道,几乎人尽皆知。

  宁澧的家族在被不断吞并,他的家族没敢去保他,王耀也没有紧追不放。倒不是说王耀有多宽容大度,只能说他准备秋后算账。

  阿尔洛夫斯卡娅家隐隐约约有些要召回伊万的意思,但仍然保持着观望态度。

  王黯加强了王家的守备,王耀能清晰地觉察到越来越多双眼睛在默默地盯梢自己,飘忽不定的、探究的眼神。

  伊万仍然负责保护王耀,照顾王耀,就连替王耀梳好头发扎起来都是他负责的。

  王耀会亲昵地倚靠在他怀里,任由他给自己束发。王耀也会在他单膝跪地给自己穿鞋的时候,突然间不开心一脚踢开他。

  伊万当然觉察到这份关系的不对劲,但是却放弃了思考和抵抗。

  伊万·布拉金斯基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只是忠于王耀。

  王耀把控着度一点点逐渐展现出自己卓越的天赋和不正常的认知心态。

  王黯理所当然地开始为王耀开展画展,“你不需要天赋,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天赋。不过既然有,那就好好利用它。”

  “可是您之前不是说,我不需要绘画和弹琴吗?”王耀笑着问道。

  “我希望我在说让你放下的时候,你就放下。”王黯笑了笑。

  王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至少在这一点还是跟从前一样哦,让你去死的人还会是我,亲爱的父亲。

  王耀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这样就可以提起接触到七宗罪组织了。毕竟山巅新搬来了一对双生子,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和罗维诺·瓦尔加斯。

  王耀感到愉悦,因为上辈子他就是因为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接触到七宗罪的。

  真是太久不见了,他的同伴——怠惰先生。

  阿尔弗雷德很意外王耀对于瓦尔加斯双生子展现的高度热情,那对双生子也很意外。

  费里西安诺很快就能跟王耀打得火热,他们都是表面功夫很好的人。

  王耀实际上很好奇为什么瓦尔加斯双子会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罗维诺成为了捍卫王室的伊欧斯首席执行官,费里西安诺却成为了操纵伊欧斯的七宗罪之一怠惰。

  塞里斯就问过费里西安诺:“为什么会成为怠惰?”

  “因为懒得思考,所以这个世界毁了也无所谓。”费里西安诺笑吟吟地说道,“由于不想站队,所以我站在胜利的一方。”

  “你的身上没有苦难。”王耀托着腮凝视费里西安诺盈盈笑意的眉眼。

  没有苦难的人,却对世界抱有无所谓的天热恶意。

  费里西安诺同样注视王耀,“可是我遇到了你,与我而言你就是灾难与浩劫。”

  他与春天原本只是隔着一朵花,隔着一江水,一双蝴蝶翅膀。

  他和七宗罪其他人不一样,春天于他而言,仅仅只是伸手就能够着的事物。

  可因为王耀,他与春天隔着从苦难到苦难的三百六十五天。

  王黯为王耀办的画展,山巅的孩子们和他们的家族,都会捧场子来看一看,挑选几幅画买走。

  那些天价的画作,流水般被随口说出的一个数字买走,再笑着感慨一下王耀惊人的天赋。

  “这幅送到琼斯家的宅院里吧。”琼斯先生指了指其中一幅画,说道,“父神赐予我们的小艺术家这么好的天赋。”

  王黯笑了笑,“他脾气可大着呢。”

  琼斯先生意有所指,“有天赋的人脾气大些也正常,谁家没个不省心的孩子呢?你看看我家阿尔弗,最近还又惹祸了呢。欺负了人,人找上门来了。”

  王黯不以为然,“你又不在乎那个。”

  “是啊,但是连那样的人都没办法解决,才让人头疼。”琼斯先生说。

  他们口中的阿尔弗雷德也挑了一幅画,“这张吧,送我房间去。”

  “这张。”亚瑟指了一张,朝旁边的随从示意,“艺术家还真是疯子。”

  阿尔弗雷德看着王耀在一旁和几位长辈谈笑风生的模样,有些感慨万千:“我们的小画家怎么有办法装得那么正常啊?”

  亚瑟轻嗤一声,瞥了一眼阿尔弗雷德,驱动轮椅又离他远了一点。

  费里西安诺和罗维诺这对瓦尔加斯家族的双生子也在场,以他们的家族和身份,融入山巅的孩子们并不是难事。

  毕竟他们本就是貌合神离,利益纠缠。

  看到王耀好不容易抽出空来,端着一杯酒坐到一边的沙发上,阿尔弗雷德见缝插针凑了过去。

  “该死的,这是真的吗?”王耀看着通讯器上的讯息,“王黯把宁澧保下来了?还让他搬到山巅来?”

  “真的哦。”阿尔弗雷德站在王耀身后,指尖作恶般从椅背上攀爬到王耀的锁骨,但是王耀没理睬他,让他感到无趣,“我们王先生似乎想要给你找点乐子,让你自己报仇。”

  王耀冷笑:“他只是想要知道我到底有多狠心而已,那我就告诉他。”

  阿尔弗雷德坐下,王耀就站了起来打算走,却看见一位地位权势比不上他们家族的长辈走了过来,于是王耀又坐了回去。

  阿尔弗雷德仰靠在沙发上,王耀就坐在沙发扶手上,阿尔弗雷德揽着他的腰。

  面对那位老者他们没有起身,在山巅决定地位的并非辈分,而是权势。

  他们笑语晏晏地跟老者推杯至盏,寒暄了几句之后,送别了老者。

  “那是宁澧家族的族老,怕你迁怒到本族来跟你打交道。怎么样,要不要打一个赌?”看着老者的背影,阿尔弗雷德别过头跟王耀咬耳朵。

  王耀瞥了他一眼,“赌什么?”

  阿尔弗雷德笑了起来:“看看如果宁澧说你们可怜的话,伊万会不会生气。我赌他不会,他是个榆木脑袋,他知道自己很可怜。”

  “无趣极了。”王耀皱着眉拒绝了阿尔弗雷德的赌约,起身走向了角落里无人问津的伊万。

  伊万知道什么时候不应该步步紧跟地跟随王耀,他总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其他时候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关注王耀。

  王耀走过去时听到某个山巅的孩子对伊万恶语相向:“为什么现在都不跟我们打招呼了?该不会因为现在出人头地了,就能跟我们平起平坐吧?你只是个野种,一个小可怜。阿尔洛夫斯卡娅夫人给你一口饭吃,但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听到脚步声,那个孩子转过头看见王耀,笑了笑就走开了,仿佛刚才的恶语中伤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已。

  伊万却好像并不在乎,无所谓那些流言蜚语和恶言恶语砸在身上,无关痛痒。

  王耀最烦他这个样子,无论说几次伊万都不会放在心上,气结下不轻不重地踹了他小腿一脚,“就不知道反击吗?”

  “我不想给你惹麻烦。”伊万闷声说道。

  于是王耀就更气了。

  伊万在他面前不会生气,就算是他命令伊万离自己远一点,伊万也只会用受伤而不解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独自一人卑微又落寞地低下头,像是只被遗弃的小兽。

  就算是他把伊万送给他的东西丢掉,伊万也只会默默地捡回来,反思自己送的东西是不是不够好,让他不高兴了。

  就算是他对伊万恶语相向,伊万也只会一声不吭,回去以后珍惜地把他随手丢给自己的点心吃掉。

  为什么不生气!王耀反而很生气。

  画展结束后,王耀就前往琼斯家族的宅院,伊万想要跟上,却被王耀制止了,示意他别跟着自己。

  伊万抿了抿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望着王耀离开。

  琼斯家的老管家毕恭毕敬地邀请王耀进去,王耀也轻车熟路地坐电梯去了阿尔弗雷德的楼层找他。

  “阿尔弗雷德。”王耀站在门口喊道。

  阿尔弗雷德恰好丢下火机,嘴里叼着烟,在烟雾缭绕中回头看向王耀。

  他掐灭了刚刚点燃的烟,走向王耀。

  王耀说:“你刚刚说的,我赌。”

  “赌注呢?”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问。

  “如果我赢了,你手底下那个岛屿的场子给我。”王耀一面说,一面在阿尔弗雷德灼热的视线下解开外套扣子,“如果你赢了……”

  他把外套甩到身后,双手往后一撑,腰靠在身后的桌子上,勾起笑:“……我就给你你最想要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大笑起来,凑近了王耀,“真有意思,那我可千万不能输了啊。”

  “你离我远点,你身上的烟草味太重了。”王耀眉头一皱,推开了阿尔弗雷德的亲吻。

  阿尔弗雷德皱了皱眉,不满地嘀咕:“你自己也抽,凭什么就嫌弃我?”

  “权力并非天赋,它薄情寡义,谁夺取到就是谁的。”王耀的指尖划过他的胸膛,“用武力,用黄金,用美色。”

  “所以?”阿尔弗雷德扬眉。

  王耀笑了笑,“所以你死心吧,胜利是我的。”


  赌约完成起来很容易,在阿尔弗雷德的引导下,以娜塔莉亚为首的山巅孩子们堵上了宁澧,就在他们曾经堵住伊万的巷子里。

  阿尔弗雷德也把王耀拉到了现场,伊万如影随形。

  “怎么?王耀,你现在也要装一装掉两滴眼泪来可怜可怜我吗?你可是他们心中的白月光啊,只会摇尾乞怜的伪善者。”宁澧看到王耀来,从原本畏缩的姿态变成了憎恨。

  “哈?”王耀表情变了变,正要往前走的时候,被阿尔弗雷德拦了下来。

  “冷静一点嘛,你又不能现在就宰了他。”阿尔弗雷德揽着王耀的肩膀,对宁澧说,“你也谅解一下,耀耀还像是小孩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后面的罗维诺听到了这句话,嗤笑出声,被费里西安诺拍了拍肩膀。

  “难道你不觉得有意思吗?你可是山巅上第二个乐子,第一个乐子在那里呢。”阿尔弗雷德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伊万。

  王耀抱臂,有些不高兴,“我不想看到他在山巅上,无论是他过得多落魄可怜。”

  “你以为我愿意来这个怪物培养皿吗?是你父亲强迫我来的,真是可怜,没有爱也不懂爱的怪物。你们这群人,真是可怜极了。”宁澧撞开王耀的肩膀就要往外走。

  王耀被撞得踉跄了一下,被阿尔弗雷德扶住。

  刚才一直观望的伊万却站在王耀身后拦住了宁澧的去路,宁澧触及伊万阴鸷的目光,顿时被吓住了,往后退了一步。

  “可怜?”伊万步步紧逼,而宁澧节节败退。

  “你算什么东西?敢说我们可怜?”伊万扼住宁澧的喉咙,眼神森冷刺骨,眼里却燃起了暗火。

  王耀看着伊万的模样,弯了弯唇角,不动声色地掐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的腰,示意赌约他赢了。

  阿尔弗雷德摊了摊手,一个场子而已,输得起。

  令他意外的,只是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却又低微到尘埃里的伊万,明明早已经听过无数难听的字眼,“杂种”“私生子”“怪物”“乞丐”这样的词汇已经是家常便饭,居然还会因为区区“可怜”两个字而动怒。

  王耀抬眸看向阿尔弗雷德,勾了几分笑,“你难道猜不到吗?”

  直到宁澧的脸色胀得青紫,王耀才上前拍了拍伊万的手臂,“算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伊万松开了手,冷眼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宁澧。

  “走吧。”王耀笑着转身离开,伊万跟了上去。


  亚瑟记得自己还要小点的时候,时常会被打得鼻青眼肿,瘫倒在山巅的某个草坡上,寻一个无人的角落喘息。

  不远处的乌云慢慢地渡过来,不紧不慢的姿态,居高临下的鄙夷。

  亚瑟嗤笑出声,扯动了嘴角的伤口,又龇牙咧嘴,“哈,大院的天都是灰色的。”

  现在,他的伤口就不会在脸上,在显眼的地方了。亚瑟这样想着,看向一边的王耀。

  王耀跪伏在茵茵的草坪边,伸出手够春日里的河水,刺骨的水流淌过他的指尖。

  他收回手的时候,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垂眸望下去的亚瑟,看到了他指尖的淤青,从撩起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皙却满是伤痕的手腕,涂抹了碘伏。

  “王黯很难对付吧。”亚瑟问,却是陈述句。

  哪怕是王濠镜王嘉龙和王耀同时控诉王黯病态的掌控欲,也没有人会相信,更没有人敢信。

  而最近王耀忤逆他太多次了。

  王耀脸上没有什么别的表情,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亚瑟的腿,“你家那个老狐狸就很好对付了?”

  确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的当家人一个比一个变态。

  河水冰冷,仿佛玻璃在流动。

  他们这些人都像是馊掉的橙汁和浓汤,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在灯火流丽的都城里明明存在却无人在意无人需要的极星。

  王耀仰躺在草地上,极度安静的时候他会觉得大地在他的背下十分轻微地起伏,周围的群山在呼吸。

  他憎恨山巅,却归属于这里。

  山巅对他的意义等同于王黯,是王黯给予了他一切,又折断了他的翅膀。

  不带任何遗憾地去回看,他亲手了结王黯,不,应该说是王黯在他面前自尽。

  想到这里,用一个戛然而止的微笑,然后带着巨大的惊讶,王耀坐了起来,问亚瑟:“王黯会认为我是个白眼狼吗?他养了我那么久,我却要杀他?”

  “你以为呢?”亚瑟反问,“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立场。”

  然后王耀就开始笑了,一直笑到眼泪流出来。

  亚瑟很平静,半眯着眼睛仰起脸望向天空,这就是春天吗?

  伤疤就像是岁月一样,造就了他们歇斯底里的一生。

  王耀站起来,“如果我现在吻你,亚瑟·柯克兰。你还会相信那是……”

  他俯下身,冰凉的嘴唇贴上亚瑟的脸庞,“……爱吗?”

  亚瑟平静地注视着王耀,“不会,山巅的孩子不会爱人。”

  他那样说,心跳声却震耳发聩,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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