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丽安

我不配受到这样的夸奖,也不该受到这样的指责。

【黑三角】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祝你,祝我,祝他

        黑三角all耀,露中+米耀,有微量冷战组。

        圣诞节对于王耀而言并不算什么,为这个节日赋予上意义的是阿尔弗雷德·F·琼斯和伊利亚·布拉金斯基。

  在他这里更多是一个赚钱和怀念的日子,至少王耀是那么想的。口袋里揣着大把钞票时,总会去奢求过去饥寒交迫时的温暖,这是人通有的劣性根。

  王耀也不例外,他会想他在这天和阿尔弗雷德接吻,他在这天看着伊利亚死去。

  伊利亚死去那天,那一抹红色最后一次飘摇着坠落。而阿尔弗雷德那里的圣诞老人穿着鲜红的衣服,在欢声笑语的商业街上派发亮晶晶的小礼物。

  王耀只来得及见伊利亚最后一面,甚至一个拥抱都来不及。太匆忙,太心碎,只留下一地鸡毛。

  伊利亚朝他伸出了手,他正如血色旗帜在天.安.门升起来那日一样朝着伊利亚毫无保留地奔跑。没有鲜花,没有白鸽,红色在下坠。

  只有在伊利亚死时,王耀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王耀仅仅是触碰到了伊利亚的指尖,伊利亚的指尖开始化为光消失。王耀摔在雪地里,仰起脸望向伊利亚。

  伊利亚有些茫然地望向自己消失成光斑融入漫天大雪里的指尖,最后望向了王耀。

  他笑了,说:“快去前往那个盛夏吧。”

  王耀曾向他埋怨过俄罗斯的严寒,有些地方甚至是死亡之地,生人勿近。严冬如此漫长,盛夏如此短暂。

  王耀说他喜欢盛夏,瓜果甜美,阳光灿烂,,世界盛大。而凛冬之下,生命凋零后花尽杀。

  伊利亚不说话,他知道俄罗斯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的。正是因为凛冬已至,他才一次又一次所向披靡,苟延残喘。

  凛冬是他的保护神,也是他的影子,他的痛。但他无法言说,因为冬带来绝望的时刻也带来了希望。

  王耀呢?王耀是国境以南的牡丹花,只有金玉堆砌的锦绣堆才能供得起的盛世。王耀不属于这里,只注定扎根在王耀自己的故国,那个国境以南,明月之下亘古恒今的故国。

  伊利亚和王耀拥有过盛夏,王耀曾对他说:“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前往那个盛夏。”

  那都是骗人的。

  他们注定扎根,注定孤独。

  伊利亚要王耀留下来,但是现在,他却说,走吧。不要管他了,他走不了了。他啊,也就这样了,但是王耀的路还长呢,王耀可以走出去。

  快离开这个凛冽的暮冬,春天已经来到。你可以在春日里纵情地亲吻,撒野,肆无忌惮。但是请把夏天留下,至少用遗憾来缅怀我。

  我还拥有着盛夏,有大海,有星辰,有日落,有蝉鸣,有永不凋零的向日葵,还有在我身边的你。

  快去前往那个盛夏吧。

  他们甚至没有最后一个拥抱,伊利亚就消失在了茫茫大雪,漫漫岁月之中。

  埋葬伊利亚的是凛冬,王耀独自一人前往盛夏光年。

  王耀坐在雪地里,冰凉的雪水湿透了鞋袜,压在了睫毛上,犹如阴郁的铅灰般不堪重负地融化在了眼睛里。

  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染了微醺的蓝调,却似乎是阿尔弗雷德的酩酊大醉:“喂?耀耀?”

  王耀听着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却不自觉有片刻失神。伊利亚是阿尔弗雷德的心腹大患,也是唯一认可的敌人。和他分庭抗礼,和他王不见王。

  失去了头号敌人,阿尔弗雷德也说不上心底是什么滋味。畅快、惋惜、迷茫、遗憾、释然……什么都有。不过是拔剑四顾心茫然。

  他为朋友缝制了一件痛苦的新衣,他为敌人准备了一套专门定制的刑具。他布下了天罗地网,请君入瓮,可当庞然大物轰然崩塌的时刻,他却短暂地失去了方向。

  “我在。”王耀声音微哑。

  阿尔弗雷德大笑起来,似乎是笑到了肺腑里,有多开心似的:“圣诞快乐!祝你圣诞快乐,耀耀!”

  王耀也跟着笑,风雪灌满了肺腑,笑出了眼泪,“圣诞快乐!圣诞快乐啊,阿尔。”

  他们只字不提伊利亚,大肆祝福对方圣诞快乐,却如同刻毒的诅咒那样,逼迫对方审视这样的结局。

  你又在假惺惺地哭泣什么呢?明明你也推波助澜,一手促就这样无可挽回的结局不是吗?这样的结局,对你我都好不是吗?

  那个夜晚王耀就梦到了伊利亚。

  伊利亚站在王耀身后,凝视着王耀的背影。他试过将王耀营救,试过把王耀批斗,可位置变了,各有队友。再深刻的曾经也不再追究了,眼前陌生的可是昨日最亲的某某人。

  苏.维.埃不再需要他了,王耀也是。

  “小耀。”伊利亚喊道。

  “伊廖沙。”王耀平静地转过头,像往常一样笑道。

  即使过去再怎么不堪回首,怀缅的时候其实还是有的。王耀歪头笑道:“伊廖沙,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我说几句话,你来猜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好。”伊利亚定定地看了王耀片刻,点了点头。

  “我可以吃下满汉全席。”

  “我对征服世界什么的,其实才不感兴趣呢。”

  “我不会丹青。”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你们。”

  “伊廖沙,我爱你。”

  “我给你的东西里面都没有做过手脚。”

  “你死了,其实我很开心。”

  “我可以把一天变成四十八个小时,真的。”

  “我不喜欢美食的哦。”

  “这些话里,只有一句是真的,你猜是……”王耀说道。

  伊利亚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你死了,其实我很开心。”

  王耀敛了笑,沉默了一会,再次扬起笑容,“啊,答对了。”

  伊利亚像是释然一样喟叹一声:“这样啊……”

  梦醒了,王耀从床上坐了起来,反应仍然很平静,仿佛只是他自欺欺人构建的一个虚幻梦境。

  他只是低头笑,“呐,伊廖沙,他们都叫我小骗子,这是真的。”

  伊利亚爱的少年人太狡猾,一个暧昧不清的眼神就能骗过天下。他向来以爱作为筹码,不断加价。他所吐露的情话,甜蜜里都掺杂了刻毒和欺诈。

  王耀从来,无所不用其极。

  或许是真的怀念吧,走在张灯结彩的商业街上,霓虹灯闪烁着光芒,无数的人擦肩而过,王耀置身于这样热闹的环境里,却有片刻的恍惚。

  会议和阿尔弗雷德不欢而散,王耀刚刚挂断阿尔弗雷德那让人来气的电话,面对阿尔弗雷德可笑的步步紧逼,冷笑说出“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样的角度跟我说话”“我们能有什么关系?不过利益往来”这样的话后,阿尔弗雷德反倒是沉默了。

  等到怒火烟消云散,却是感到孤独了。王耀被路人撞了一下,他转过头。

  灯火阑珊的角落里,在槲寄生下,应该亲吻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王耀的眼眶有些发烫,打了一个电话给伊万:“喂?万尼亚。”

  “小耀。”伊万应声。

  王耀张了张嘴,最后却说:“圣诞快乐。”

  人群喧哗,可听筒却只有呼吸声传递,伊万沉默了许久,才笑着说:“小耀,你是不是记错了呀?12月25日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这里圣诞节是1月7日哦。那时候严寒老人和雪姑娘才会穿着蓝衣服,来送礼物和祝福啦。”

  “是啊,是我糊涂了呀。”王耀眨了一下眼睛,泯灭泪花,说道。

  可伊万仿佛什么也不明白那样,若无其事的继续和王耀说着:“今年的圣诞节,小耀你愿意和我一起吗?我想要摘下新年树上最闪耀的星星,送给小耀。”

  “好,我们一起过。”王耀点了点头。

  一只手从王耀身后伸过来,拽住王耀的手腕,把人拉到槲寄生下的那个角落,径直俯下身咬了上来。

  血腥气犹如雪般弥漫在唇齿相依间,手机掉落在雪地里,王耀猛地推开阿尔弗雷德,“你到底在搞什么啊?阿尔弗雷德!”

  “在破坏我们仅有的利益关系。”阿尔弗雷德阴郁地抬眸,用手背用力擦了一下破皮的嘴角,划拉开一抹淡色的血痕。

  雪地里的手机嗡嗡振动着发出伊万的声音:“什么?阿尔弗雷德?小耀?发生什么了吗?小耀!”

  阿尔弗雷德低头看着地上的手机,嗤笑出声:“槲寄生下,要亲吻啊,耀耀。”

  王耀有片刻失神。

  “槲寄生是希望和丰饶,它在我们的头顶,说明我们是幸福的。”曾经和阿尔弗雷德共度的圣诞夜里,他牵着王耀的手,在街头的槲寄生下说道。

  常青的槲寄生是金枝,通明的灯火照耀在阿尔弗雷德年轻锋利的眉眼,可低下头,王耀翳珀般的眼睛温静地凝视着红浆果。

  好像穿过了岁月蹉跎,一点点瓦解过往,云烟成雨。隐含伤痛的呜咽融化在交错的玫瑰枝茎上,成了点缀的灿烂露珠。那些疤痕映照在他皎洁的身上,如同月亮起了淤青。

  王耀是暗不下去的黄昏,也是明不起来的清晨。

  “槲寄生下,要亲吻。”阿尔弗雷德缓缓地贴近,雪夜里冰凉的气息和呼吸交融。

  他天性霸道,即使是和王耀做过更亲密更疯狂的事情,但只是一个吻,他却给了王耀推拒的机会。

  “我想要吻你。”他说道,很认真地说道。

  他们在槲寄生下接吻,好像要一直在一起。

  “阿尔弗雷德!你什么意思?”伊万捎带怒火的声音如同一捧雪从头顶浇下来,让王耀从回忆里清醒。

  阿尔弗雷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王耀垂落在肩膀上的黑发,笑了一声:“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啊。你可以,你现在就过来啊。让我想一想,等你赶过来的时间里,都能做些什么呢?”

  伊万的声音结了冰:“阿尔弗雷德·F·琼斯,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我就杀了你了。”

  阿尔弗雷德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起来:“伊万·布拉金斯基,你在说什么啊?死在今天的,难道不是你吗?”

  落雪无声无息地落下,阿尔弗雷德犹如吞雪般哑然,王耀的眼泪也无声无息地落下了。

  王耀仰起脸,拿手臂虚掩住眼眸。

  他笑着:“圣诞快乐,祝你,祝他,也祝我。”

  嘿,祝你圣诞快乐啊。

  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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